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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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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線索

火,漫天的大火。

瘋狂的火肆意騰躍著,搖擺著,燃燒著,周圍不斷發出燃燒的劈裏啪啦的聲音,好似在嘲笑被燃者的渺小。

我哆哆嗦嗦的抱膝坐在地上,恐懼的盯著把我團團圍住的火焰,使盡一切力氣把自己團的最小,避免近在咫尺的火苗碰到自己。然而不管怎樣努力,身上的燒傷還是不可避免的不斷增加。疼痛、恐懼、委屈、絕望,我不停的哭,止不住的害怕和發抖,眼淚還沒有掉落便已經被烤幹,在臉上留下一道淺淺的、令人難受的痕跡。

我是那樣的想念白杉,想念陳礎,甚至想念陵空。然而在那一片肆虐的漫天大火中,我的叫喊是那樣的蒼白和渺小,湮沒在一片熱鬧的劈裏啪啦之中。

一個聲音帶著哽咽,在耳邊一遍一遍的回響著,“芷兒,不是你的錯,不是你的錯...”,是那樣的悲痛,那樣的讓人心疼。

意識漸漸回歸的時候,腦袋又漲又疼,眼皮重的睜不開,身上倒沒有難受的感覺,只是還沒從剛剛身處大火之中的夢境中緩過來,心跳的還是有些快。仔細感受一下,自己好像是躺在一個什麽地方,周圍很靜,沒有老虎肚子裏腸子蠕動的聲音也沒有樹林裏樹葉的沙沙聲。難不成我直接掛了所以才沒有感覺的?我冷汗刷的冒了出來,就是再神經大條對於死我還是有權利震驚一下的。

好在立馬就傳來七染那熟悉的大嗓門:“小芷出汗了!你們倆別在那對眼了快過來看看!”

這聲音就在我臉上一拳的距離像炸雷一樣炸開,我被炸的一激靈猛地睜開眼睛,霍然見到眼前一個放大了無數倍的鐘馗正對著我呲牙咧嘴。

我被嚇得一口氣噎住翻了個白眼又暈過去,鐘馗楞了楞,伸出肉乎乎的熊掌拍拍我的臉,微皺著眉轉過身去,問:“小芷怎麽了?不是沒摔地上麽腦子怎麽壞掉了?”

陵空和楚塵走過來,楚塵伸出手給我把了下脈,點點頭,道:“沒事了。”

陵空和七染都長出了一口氣。

我緩了緩,發現自己現在正在客棧之中,安下心來,看陵空陰著臉站在床邊,便道:“你回來了?好快啊。”想想又說;“你們把我們救回來的?”

陵空依然一副別人欠了他錢的表情,道:“不然你們現在怎麽會在這裏。就算是應急也拜托有點腦子好麽!拿馬蜂窩扔老虎估計你是千古第一人,一窩馬蜂可比一只老虎難處理多了好麽!”

我吐吐舌頭。七染蹭過來,拽了拽我的袖子頗為興奮的小聲說:“是楚塵把你抱回來的!”

陵空的臉更陰了,哼了一聲一甩袖子轉身出了門。楚塵依然是看不出悲喜的表情,道:“芷兒,你這次暈厥很是奇怪,按照脈象來說你的身體沒有任何問題,你以前也發生過這種情況麽?”

我搖搖頭,自動忽略被陵空嚇到和被白杉嚇到的兩次。

楚塵微微皺了皺眉,道:“那好吧,你先休息休息,其他的之後再談。”說罷,起身也出了屋子。

七染見兩人都出了門,直接忽略了楚塵的那句“休息”,拉著我的手興奮的道:“我們看見囂塵了!”

我心說看見囂塵這姑娘興奮什麽勁,後來才發現,看見囂塵這樣的大事才讓七染興奮著實有些擡舉她了,讓她興奮實在太簡單了。

我扔出蜂窩後,七染聽見一聲東西砸到地上的聲音,接著那只聰明的老虎立馬就跑了。七染正興奮危機解除,低頭一看瞬間懵了,那馬蜂窩裏的馬蜂嗡嗡嗡嗡往外湧,緊接著就見不遠處的樹上一個人影一頭栽下來。

七染正傻著,說時遲那時快,就在我馬上要落到一半之時,兩個人影一閃,像兩道閃電一樣掠了過來,一道青影一把接住我,摟著我幾個轉身平穩的落到了地上。另一邊的陵空也將樹袋熊七染從樹上扒了下來,一把扇子揮的密不透風,把狂躁的馬蜂們攔在了保護圈之外,然後三個人帶著一個暈過去的我就往回奔。

七染的重點全在楚塵出現的時候是多麽的玉樹臨風美艷卓絕風姿翩翩瀟灑自如,聽她用了三盞茶的時間翻來覆去讚嘆過後,我又甚是體貼的保持沈默看著她雙手抱拳於頜下望著房頂無限花癡狀半許久,才打斷她問了下囂塵的事情。

“咦我沒和你說麽?”七染一臉驚訝。我翻了個白眼,聽她接著說:“那兩個囂塵就在離樹林不遠的地方等著我們,其實我們迷路也是它們搞的鬼,我說的麽客棧和胭脂店離得那麽近你就是腦子再不好使也找得到啊,真是的。不過囂塵它們確實和傳說中的一樣是黑鬥篷美女,雖然只露了下半邊臉,那相貌也絕對是傾國傾城,嘖嘖...”

我心說哪裏有那麽多傾國傾城的美女,看樣子囂塵的總數並不少,若是每一個都傾國傾城,它們的主人把它們放出來禍國殃民,那豈不是要天下大亂。

七染接著自言自語道:“可惜就是太冷了,一點人氣都沒有,楚塵肯定還是喜歡活潑的女孩子...”看了看我識相的接著說下去:“它們說的話莫名其妙的,說主人要它們轉答一句詩,龍頭什麽的,還有花什麽地裏,聽不懂,不過楚塵肯定記住了!你暈著那段時間他倆還說了兩句。”

詩這種東西七染能記住就奇了怪了,我接著問:“除了詩,它們還說別的了麽?”

七染想了想,道:“它們說,主人等著你們的好消息。”

這是什麽意思?囂塵的主人知道我們在找琉璃心?那他是怎麽知道的?囂塵的主人到底是誰?這兩句詩是在給我們提供線索麽?那他的目的又是什麽?

我皺著眉滿腦子疑惑,七染捅捅我,道:“別想了,晚上大家一起想吧,我餓了...”

我:“...”

在我的強烈勒令加苦口婆心的勸告加低聲下氣的哀求下吃飯前七染終於洗下了臉上的濃墨重彩,下樓時,楚塵和陵空看到煥然一新的七染,同時松了一口氣,並均向我投來感激的目光,我微微一笑,深藏功與名。

吃飯的時候,陵空和楚塵向我轉述了那句詩:樓頭殘夢五更鐘,花底離愁三月雨。

我往嘴裏扒了兩口飯,暗道這線索夠文藝的啊。

楚塵道:“這是凡人的一首詩當中的一句,主要描寫的是別離相思之苦,從這一點來說對我們似乎沒有什麽幫助,要找到線索,應該還是從字面的意思入手。”

我“恩”了一聲,道:“你們確定這真的是線索麽?囂塵這種東西不是應該百年難得一見麽?怎麽會這麽巧的活動範圍和咱們的路線一樣?”

楚塵點點頭,道:“的確。”

我也不知道他到底在“的確”我的哪個問題。

“如果他這些怪物的主人想借我們找到琉璃心的話還好,但是要是他想用一句莫名其妙的詩把我們支開,我們豈不是離琉璃心越來越遠了?”七染道。

我猛然發現,七染也是有腦子的。

有腦子的某人眨著晶晶亮的眼睛看楚塵,好像在等主人摸摸頭的小狗。

楚塵點點頭,向七染笑了一下,道:“有道理。”

我看著七染眉開眼笑就差搖尾巴了的樣子,暗自嘆口氣,說:“可是咱們哪裏有和囂塵主人抗衡的力量?還用得著把咱們從沒頭蒼蠅一樣尋找的道路上支走?”

楚塵看了一眼一直沈默的陵空,對我微微笑了一下,說:“芷兒,你有些小看咱們的隊伍了。”

我也看向陵空,從一見面就沈默的某人收到目光,回歸正題,道:“這是咱們現在唯一的線索。”

就是,現在只有這一個線索,就算是假的又有什麽辦法?

於是話題轉到詩句中的信息。

樓頭殘夢五更鐘,花底離愁三月雨。

樓,鐘,花,雨。

這樣的地方太多了。四個人冥思苦想了兩個時辰,一點進展也沒有。

索性休息,第二日再說。

回到房間,正收拾被褥準備向已經仰面倒下口水掛在嘴角的七染一樣投入到偉大的睡覺事業當中,就聽房頂輕輕的一聲撞擊聲,好像什麽東西放在了房頂上。好奇心總是推進文化進步的動力,於是我便在睡覺和去看一看再睡覺之間嚴肅認真的糾結了一下,翻上了房頂。

事實證明,我的耳朵還是很好使的,也找到了那個和房頂撞擊的東西,是陵空的酒壺。

這貨在滄萊就曾經和白杉喝的酩酊大醉過,喝點小酒陶冶一下情操不足為奇。我滿意的準備翻下去睡覺,順便夢見陳礎敘敘舊什麽的,就聽陵空突然說:“小芷,你現在身體覺得怎麽樣?”

我扭頭,道:“挺好的啊,你看我翻房頂翻得不是比以前有進步了麽?”

陵空點點頭,道:“祝你以後不要再莫名其妙的暈過去了,就是要暈暈之前也別再亂扔馬蜂窩了。”

居然把我急中生智的行為定義為“亂扔馬蜂窩”,我應該下去睡覺還是先和他吵一架再睡覺?

陵空對著遠處明亮的月亮,緩緩道:“小芷,有的時候我真希望自己能早些遇見你,比一些人更早的遇見你。”

清冷的月光照在陵空精致的側臉上,滌去了白日裏鮮亮的顏色,俊朗的臉多了些嚴肅與真實。

我看著他的側臉,不禁有些發楞。

陵空沈默了一會,轉頭看向我,嘴角揚了揚,道:“快去睡覺吧,夜裏著涼就更不好了。”

我突然想起淩空下午一直都陰著臉,便說:“下次我應該不會再扔馬蜂窩這種麻煩的東西讓你救了,所以你不要不開心了。”

陵空聽罷,五官擺放瞬間換了個方式,揚聲道:“你以為我不開心是因為你扔馬蜂窩麻煩到我了?你居然以為我不開心是因為這個?!”

我眨眨眼睛,不然嘞?

陵空瞪著眼睛痛心疾首道:“白芷!你厲害!我為什麽就沒早些遇見你!早遇見你我就退婚了也不用現在這樣逃婚了!”

我咂咂嘴,道:“不好意思哈,讓你失望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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